難 以 跳 出 既 定 框 框 　 （《唱假聲的男人》之劇評）

角 色 雖 少 關 係 複 雜

　　演 藝 學 院 戲 劇 學 院 每 年 的 導 演 系 作 品 ﹐ 好 像 都 最 少 有 一 齣 是 音 樂 劇 ﹐ 今 年 的 音 樂 劇 是 《 唱 假 聲 的 男 人 》 。

　　《 唱 》 劇 的 角 色 雖 少 ﹐ 但 人 物 關 係 殊 不 簡 單 。 男 主 角 馬 榮 （ 註 ） 本 有 一 個 美 好 家 庭 ﹐ 與 妻 子 川 娜 及 兒 子 積 臣 共 同 生 活 。 豈 料 馬 榮 後 來 改 變 了 性 取 向 ﹐ 喜 歡 了 另 一 個 男 士 域 沙 ﹐ 並 為 了 域 沙 而 與 川 娜 離 異 。 但 其 後 域 沙 又 因 受 不 了 馬 榮 的 任 性 而 離 開 了 他 。

　　《 唱 》 劇 開 始 之 時 ﹐ 這 一 切 前 因 都 早 已 過 去 。 川 娜 已 經 改 嫁 了 心 理 醫 生 文 度 。 但 仍 努 力 與 馬 榮 合 作 ﹐ 希 望 將 積 臣 的 猶 太 教 成 人 禮 辦 得 有 聲 有 色 。 那 邊 廂 ﹐ 域 沙 和 積 臣 的 感 情 不 錯 ﹐ 亦 因 為 要 令 積 臣 的 成 長 過 程 更 趨 完 美 ﹐ 所 以 域 沙 亦 與 馬 榮 重 燃 淡 滅 了 的 關 係 。 可 是 ﹐ 八 十 年 代 正 值 世 紀 絕 症 愛 滋 病 肆 虐 人 間 ﹐ 域 沙 亦 難 倖 免 。 最 後 馬 榮 痛 失 摰 愛 ﹐ 但 周 圍 的 其 他 人 ﹐ 包 括 川 娜 及 文 度 ､ 積 臣 ﹐ 還 有 醫 治 域 沙 病 情 的 查 洛 蒂 女 醫 生 及 她 的 女 同 伴 歌 迪 妮 亞 ﹐ 都 因 為 愛 滋 病 所 帶 來 的 衝 擊 ﹐ 反 而 學 會 了 愛 與 關 懷 。

《 唱 》 劇 以 七 個 角 色 ﹐ 說 出 這 個 不 平 凡 的 故 事 ﹐ 劇 情 與 結 構 雖 然 並 不 複 雜 ﹐ 但 全 劇 的 寓 意 卻 頗 堪 回 味 。

節 奏 明 快 寓 意 深 刻

　　首 先 ﹐ 我 們 可 將 七 個 角 色 分 拆 成 三 個 小 組 ﹕ 馬 榮 與 域 沙 的 男 同 性 戀 人 ﹐ 查 洛 蒂 醫 生 與 歌 迪 妮 亞 的 女 同 性 戀 人 ﹐ 還 有 川 娜 ､ 文 度 及 積 臣 的 非 正 式 家 庭 。 原 著 編 劇 威 廉 · 菲 由 於 愛 滋 病 的 降 臨 ﹐ 因 此 將 現 實 世 界 看 成 只 由 這 三 類 人 組 成 。 他 一 方 面 肯 定 了 同 性 戀 的 現 實 地 位 。 另 一 方 面 也 因 為 同 性 戀 者 不 能 孕 育 下 一 代 ﹐ 因 此 將 世 界 的 未 來 主 人 翁 都 交 托 在 經 過 離 異 的 非 正 式 家 庭 。 現 實 世 界 的 扭 曲 或 重 組 ﹐ 全 都 衝 著 愛 滋 病 而 成 。

　　編 劇 對 於 世 人 的 未 來 發 展 ﹐ 卻 是 抱 著 積 極 的 態 度 。 因 此 在 劇 情 裡 安 排 了 心 理 醫 生 的 角 色 ﹐ 為 那 正 在 成 長 階 段 中 充 滿 困 惑 的 積 臣 解 決 心 理 疑 難 ﹐ 此 外 又 有 查 洛 蒂 醫 生 盡 力 為 域 沙 醫 治 病 情 。 雖 然 域 沙 最 終 面 對 死 亡 ﹐ 但 劇 情 一 直 以 積 臣 的 成 人 禮 作 為 對 比 襯 托 。 既 因 為 成 人 禮 也 是 另 一 種 新 生 形 式 ﹐ 如 此 是 的 以 生 抗 死 ﹐ 劇 本 的 主 旨 確 具 有 深 邃 的 人 生 意 義 。

　　這 樣 的 人 生 大 道 理 ﹐ 如 果 沒 有 一 些 有 趣 的 包 裝 手 法 ﹐ 可 能 會 令 到 觀 眾 望 而 生 畏 。 因 此 《 唱 》 劇 是 一 齣 正 宗 的 外 百 老 匯 音 樂 劇 ─ ─ 即 以 少 量 演 員 ､ 簡 單 布 景 ､ 現 場 音 樂 等 元 素 ﹐ 製 作 一 齣 節 奏 爽 朗 明 快 的 戲 劇 ﹐ 讓 觀 眾 不 單 接 收 劇 本 信 息 ﹐ 也 能 享 有 視 聽 歡 娛 的 晚 上 。

視 點 模 糊 難 有 感 觸

　　然 而 ﹐ 以 廣 東 話 演 繹 《 唱 》 劇 ﹐ 始 終 沒 辦 法 抹 掉 那 文 化 差 異 的 翻 譯 色 彩 ﹐ 令 全 劇 的 歌 詞 （ 也 是 全 劇 各 角 色 的 說 話 台 詞 ） 難 於 上 口 ﹐ 觀 眾 接 收 起 來 也 十 分 困 難 。

　　導 演 彭 衍 詩 選 擇 這 劇 本 ﹐ 顯 出 其 膽 識 過 人 。 因 為 這 種 劇 本 都 有 完 整 的 樂 譜 ﹐ 導 演 如 何 能 夠 跳 出 那 既 定 的 框 框 ﹐ 確 是 一 大 學 問 。 現 在 看 來 ﹐ 導 演 並 沒 有 在 歌 唱 及 舞 台 調 度 上 ﹐ 重 新 建 立 各 角 色 的 關 係 ﹐ 令 到 觀 眾 難 以 了 解 劇 中 人 的 身 處 地 位 。 此 外 ﹐ 導 演 也 沒 有 發 掘 角 色 的 清 晰 視 點 ─ ─ 到 底 那 是 以 積 臣 的 眼 光 觀 看 這 個 世 界 ﹐ 還 是 以 馬 榮 的 眼 光 看 這 世 界 ﹖ 觀 眾 不 能 將 自 己 的 觀 賞 角 色 放 進 角 色 身 上 ﹐ 因 此 也 難 獲 得 劇 情 要 求 的 感 觸 共 鳴 。

　　（ 註 ﹕ 演 出 場 刊 角 色 表 全 為 英 文 名 稱 ﹐ 本 文 將 之 譯 為 中 文 。 ）

文：佛琳

16/4/1998 大公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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