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間有情》過於平淡

最近重看杜國威 ﹑ 高志森的《人間有情》 ﹐ 和十年前第一次看比較 ﹐ 有很大的不同感受。當年看這齣話劇 ﹐ 深深為劇中所描述的人情味感動 ﹐ 對這間百年老店的滄桑變化感到無奈。

但是如今重看 ﹐ 卻明顯的感到許多不足。

如看到這間百年老店由開張 ﹑ 建立基礎 ﹐ 以至經歷抗日 ﹑ 戰亂 ﹑ 淪陷 ﹐ 到暴動等等的歷史衝擊 ﹐ 可是絲毫看不到這間店舖有什麼影響 ﹐ 似乎沒有留下什麼痕迹 ﹐ 的確很神奇。

即使在面對日本遮的競爭而令到其生意一落千丈 ﹐ 記得電影也加了若干情節來作交代 ﹐ 但話劇裏卻付闕如 ﹐ 於是令到這間百年老店的退出舞台顯得欠缺說明。

劇中重點在於「人情味」 ﹐ 主要是描述店東與工人之間親如一家人的情誼 ﹐ 這方面的演繹其實一點也不簡單 ﹐ 現在看來略嫌未夠深刻 ﹐ 由於這部分的鋪排不足 ﹐ 於是到後來天賜為了老工人而要維持遮廠 ﹐ 便欠缺強而有力的說服力。另外有關父子 ﹑ 夫妻及兄弟之情等的演繹 ﹐ 其實也是比較浮面。

特別是兄弟之情 ﹐ 最令我感慨。

天賜對天佑一生都關愛 ﹐ 但是當描述到天佑在香港慘遭日軍拘捕 ﹐ 受皮肉之苦並喪妻之痛 ﹐ 天賜千方百計搶救其去澳門 ﹐ 是一個很感人及重要的情節 ﹐ 這可以說為後來兄弟重逢 ﹐ 及天賜栽培天佑的女兒小玲重要註腳。很可惜的是 ﹐ 天佑的慘痛遭遇用倒叙來交代 ﹐ 於是後半段戲變成平淡而欠高潮了。

可以說 ﹐ 這齣舞台劇沒有預期中的激情 ﹐ 沒有太大的煽情 ﹐ 只是淡淡的令人回味的溫暖感覺 ﹐ 不過 ﹐ 場次太多令戲味未能凝聚。

只是不知道 ﹐ 這是導演 ﹑ 編劇的刻意安排 ﹐ 還是劇本本身的缺陷呢 ﹖

· 崔曉

一九九八年八月二十六日星期三明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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