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 物 細 膩 性 格 突 出 ─ ─ 演 藝 戲 劇 《 父 親 》 觀 後 感

　　演 藝 學 院 戲 劇 學 院 今 年 作 出 了 好 些 突 破 ﹐ 繼 首 度 搬 演 中 國 劇 目 《 原 野 》 後 ﹐ 最 近 又 推 出 瑞 典 著 名 劇 作 家 史 特 林 堡 的 《 父 親 》 。 史 特 林 堡 對 西 方 劇 壇 留 有 深 厚 的 影 響 力 ﹐ 可 是 其 作 品 的 中 譯 本 卻 難 得 在 港 出 現 。 據 悉 多 年 前 有 一 個 業 餘 劇 社 曾 經 演 出 《 茱 麗 小 姐 》 ﹐ 自 此 之 後 ﹐ 便 是 這 次 由 胡 海 輝 翻 譯 ､ 傅 月 美 導 演 的 《 父 親 》 。

　　史 特 林 堡 極 受 挪 威 戲 劇 家 易 卜 生 影 響 ﹐ 他 看 過 易 卜 生 寫 的 《 玩 偶 家 庭 》 後 ﹐ 並 不 認 同 他 對 女 性 婦 解 運 動 的 見 解 。 史 特 林 堡 為 了 作 出 對 應 ﹐ 其 作 品 往 往 描 寫 男 女 兩 性 的 爭 鬥 ﹐ 又 認 為 男 性 總 是 被 壓 迫 的 一 方 。

　　這 也 許 都 是 史 特 林 堡 和 他 妻 子 的 真 實 生 活 寫 照 。

　　說 回 《 父 親 》 ﹐ 主 角 阿 鐸 夫 上 校 的 家 庭 ﹐ 充 斥 著 不 同 類 型 的 女 性 ﹐ 包 括 他 的 妻 子 羅 拉 ､ 女 兒 瑪 花 ､ 保 姆 瑪 嘉 烈 ﹐ 還 有 那 不 曾 在 戲 中 出 現 的 外 祖 母 。 劇 情 由 阿 鐸 夫 發 現 自 己 的 部 下 背 離 軍 紀 開 始 ﹕ 他 的 部 下 與 民 女 發 生 關 係 ﹐ 卻 不 願 意 負 上 責 任 ﹐ 並 推 卸 說 對 方 的 身 孕 不 一 定 是 自 己 所 為 ﹐ 從 而 帶 出 「 無 人 能 證 實 自 己 是 否 女 兒 的 親 生 父 親 」 的 故 事 命 題 。

　　劇 本 當 然 並 非 一 個 懸 疑 故 事 ﹐ 阿 鐸 夫 與 羅 拉 為 著 女 兒 的 未 來 而 爭 執 ﹐ 實 際 就 是 帶 出 兩 性 相 處 的 問 題 。 故 事 背 景 只 是 輕 輕 交 代 阿 鐸 夫 及 羅 拉 二 人 過 去 的 感 情 基 礎 ﹐ 並 不 著 眼 他 們 由 愛 變 恨 的 過 程 ﹐ 由 此 可 見 ﹐ 史 特 林 堡 認 為 這 樣 似 乎 是 男 女 共 存 的 必 然 結 果 。

　　導 演 掌 握 這 個 主 旨 很 清 晰 ﹐ 尤 其 第 二 幕 有 關 阿 鐸 夫 與 羅 拉 整 段 「 攤 牌 」 戲 份 ﹐ 二 人 由 外 在 爭 吵 至 內 心 傷 害 ﹐ 從 痛 苦 的 現 況 憶 起 溫 馨 的 過 去 ﹐ 最 後 發 展 至 互 爭 家 庭 的 控 制 權 。 以 家 庭 作 為 小 處 境 ﹐ 男 女 鬥 爭 引 伸 至 人 類 的 大 社 會 。

　　在 演 藝 學 院 實 驗 劇 場 演 出 的 《 父 親 》 ﹐ 小 巧 空 間 沒 有 限 制 了 劇 情 的 感 染 力 ﹐ 反 而 令 細 膩 的 人 物 性 格 更 突 出 。 多 年 前 已 經 參 與 業 餘 戲 劇 活 動 的 陳 文 剛 飾 演 主 角 阿 鐸 夫 ﹐ 成 熟 的 外 型 和 沉 厚 的 聲 線 ﹐ 加 強 了 他 演 繹 這 角 色 的 說 服 力 。 相 比 之 下 ﹐ 飾 演 羅 拉 的 洪 節 華 畢 竟 比 較 年 輕 ﹐ 其 角 色 剛 烈 有 餘 ﹐ 可 是 在 精 明 與 世 故 之 間 ﹐ 仍 不 容 易 做 到 理 想 的 平 衡 。

　　傅 月 美 對 於 情 節 的 推 進 及 角 色 的 心 理 狀 態 都 控 制 得 宜 ﹐ 至 於 原 劇 本 的 剪 裁 ﹐ 例 如 阿 鐸 夫 責 難 羅 拉 霸 佔 其 工 作 書 桌 的 情 節 被 刪 去 ﹐ 亦 顯 得 尺 度 合 適 。 不 過 ﹐ 在 這 種 自 然 風 格 的 表 演 體 裁 之 下 ﹐ 有 兩 個 細 節 仍 暴 露 導 演 的 信 心 不 足 。 首 先 ﹐ 阿 鐸 夫 與 家 庭 醫 生 說 話 時 ﹐ 醫 生 將 大 廳 的 門 戶 虛 掩 ﹐ 令 到 門 外 的 羅 拉 可 以 偷 聽 他 們 的 談 話 ﹐ 這 動 作 似 乎 過 於 刻 意 ﹔ 另 外 ﹐ 全 劇 終 結 時 阿 鐸 夫 崩 潰 倒 地 ﹐ 台 口 突 然 出 現 一 道 正 面 強 光 ﹐ 也 打 破 了 全 劇 應 有 的 自 然 風 格 。

文：佛琳

03/06/1998 大公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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